富國銀行(Wells Fargo)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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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香港人未必熟識富國銀行(Wells Fargo)這個名稱，但它在美國可是像滙豐銀行一樣家傳戶曉的名字，亦是全球其中一間最大的銀行。它不是像Goldman Sachs 或者雷曼般的投資銀行，它是在美國做傳統銀行業務起家，很多普羅大眾都用它的服務。它爆出這麼核爆級的醜聞，連遠在香港沒有切身影響的我也嚇了一跳，可想像到美國人們的反應會有多驚訝和失望。這單新聞對國際金融業和銀行都有著極大的意義和影響，不明白為甚麼沒有被香港媒體更廣泛報導。Seriously，這單新聞一定會被拍成電影，因為內裏的情節看得我很心寒。



究竟它犯的是甚麼滔天大罪？富國銀行的員工在沒有顧客同意下，擅自為他們開新的戶口和發出新信用卡，從而達到銷售目標。顧客因此要為這些他們不知情下開的新戶口和信用卡繳交最低結餘手續費，現金透支利息等等。它總共開立了幾多個未經授權的戶口？美國的官方估計是約一百五十萬個。我傻眼了。

我還未講到故事最精彩的部份。這經歷多年大規模的系統式舞弊一定會有很多員工經手，為甚麼沒有人舉報呢？答案是有的，可是他們都被系統地欺凌，甚至解僱，其中人力資源部亦有牽涉在內。銀行內部有一套對舉報者作出報復的程序。Bill Bado曾在Wells Fargo 工作，他拒絕跟風開那些未經授權的戶口，並透過公司的ethics hotline舉報他同事的違規行為。留意很多銀行內部都有whistle blower的電話熱線，讓任何員工對專業操守﹑合規或人事等問題有一個保密的渠道舉報，不用怕直屬上司的報復。美國有多過一項法規去保護in good faith 的whistle blower不會受到任何形式的報復。不過Bill Bado 在八日後被人事部以懶散為原因解僱了。他因此不能再在金融業找工作，令他現在財政出現問題。




有前富國銀行人事部員工跟CNNMoney記者報料，這些報復是有計劃的。公司會密切留意舉報人的所有舉動，找他的小錯處作解僱的藉口，例如他遲到幾分鐘上班。

在過去幾年，富國銀行解僱了5,300名有份參與造假戶口的員工，絕大部份都是低層員工，沒有一個高級行政人員受到牽連。可是高級主管們可以說他們完全不知情嗎？當舞弊達到這一個規模，員工都指這是整間銀行盛行的風氣，是公司文化，每個人都在做，經理由上而下壓迫員工不擇手段去追銷售目標。富國銀行的現任和前任員工正入禀進行集體訢訟，向銀行追討他們因此承受的心理和經濟上的損失。

富國銀行的行政總裁John Stumph 上個和今個星期出席在國會山莊舉行的聽證會，受到各議員的質詢。最令人側目的是，在此醜聞風眼中的零售銀行業務主管Carrie Tolstedt將在今年退休，並將在退休時獲得一億二千萬美元的股份花紅。而富國銀行並沒有因為她主管的部門的不當行為而考慮收回全部或部份花紅。在她任內最受讚賞的成就正正就是成功令現有客戶開更多更多的戶口(cross-selling)，現在我們應該很清楚她的業績是用何種手段獲得的。當大家開始消化事件的嚴重性，而John Stumph 在聽證會未能給予議員滿意的答覆時，議員和群眾的憤怒日益增加。議員Elizabeth Warren當面斥責Stumph: “You haven’t resigned. You haven’t returned a single nickel of your personal earnings,” she said. “You haven’t fired a single senior executive. Instead, your definition of ‘accountable’ is to push the blame to your low-level employees who don’t have money for a fancy PR firm to defend themselves. It’s gutless leadership.”

Carrie Tolste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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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國銀行已向當局繳交一億八千五百萬美元罰款並道歉，但從它善後此事的手法，大家能有信心它的管理層有決心去改革彌漫整間公司的固有風氣嗎？不單是市民對它失去信任，將資金和戶口搬到其他銀行，連加州政府也決定制裁它，拒絕買富國銀行的債券和用它的某些服務。

之前各大行涉洗黑錢及操縱倫敦銀行拆息等被監管當局處罰，可能因為其性質沒有直接傷害到普羅大眾，而牽涉只是幾個員工，所以大家對大型國際銀行的信心還勉強可以守住。但今次不同，整件事給我的感覺是，富國銀行的高層視它的客戶為無物，為業績逼迫它的低層員工，被揭發後亦無悔改之意，這是令大眾最氣憤難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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